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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所剩之人的意志

第十二章 所剩之人的意志

中国特区13号街道,挨着山而立的别墅区里。清晨的阳光越过了山头,洒在了客厅的白瓷砖地板上,白晃晃的,有些耀眼。艾伦操纵着悬椅的把柄,将自己送到了客厅的大片落地窗前,那里是整栋别墅的最佳采光点,而艾伦将自己沐浴在了落地窗前暖洋洋的太阳光下,进行着清晨惯例的阳光浴。

即便每天都晒着太阳,他的肌肤依然白皙得像个女人,不过真要说艾伦的外貌的话,他几乎就是个女生。除了头发跟男生一样短,他那毫无棱角的脸、他那细长的小眼睛、还有那瘦弱的体形,都显示着他如女性般的精致小巧,搭上他白嫩得连女生都会羡慕的肌肤,只要带上个长长的假发,坐在残疾人专用的悬椅上,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个残疾所以少外出的玲珑少女。但是,一旦你端详他的话,你会发现他与“居家少女”的印象不符,他如刀般的眉毛和那双黝黑眼瞳里透出的坚韧意志,都会给他添上一股让人无法忽视之的豪迈英气。他的“真实”并不如大多数人第一眼所看到的表象那样,眼见并非一定是真实,而真实往往埋藏在表象之下。艾伦的身上,就是这样的矛盾集合体。

因为只是起床完成了洗漱,他的衣裳还保持着睡觉时的痕迹,睡衣的扣子开到了胸口,衣领有些不整,头发有一处调皮的翘了起来。而艾伦的专属“侍者”正在厨房做着早餐。这是一如既往的早晨,却也是引来革新的早晨。

艾伦稍事休憩后,提了提身上穿着的睡衣衣领,将扣子扣上,对着落地窗旁放着的机器举起了右手。竖着的柜子一样的机器,有艾伦坐着悬椅时那么高,透过顶部倾斜的灰黑色透明玻璃射出的红外线接收到了“指令”,自动投射出了一个虚拟屏幕在艾伦的身前。而温暖的晨光影响了投影的效果,光下的屏幕因光亮差而显得虚幻,而较暗处的屏幕保留了它的真实化,这让虚拟的立体投影变得虚幻一半,真实一半,又虚又实。

艾伦熟练的在操作系统上点了几下,叫出了呼叫系统,拨通了实验室的电话。投影屏幕上马上切到了实时视频的模式,一个糟糕的白衣研究者呈现在了屏幕前,他正在忙上忙下地整理着资料,或者极速敲打着键盘。除了他的衣着,实验室内的大叠文档,以及他的头发,全都是乱糟糟的,一点看不出学者的姿态。

“早上好啊,教授。”艾伦清闲地给繁忙的教授道了个早安。

“哦,艾伦啊...”教授挠挠头,依然手忙脚乱地敲击键盘,时而扭头确认一下侧面屏幕的数据,但是这样的举动在持续了两秒后,就变成了双手抱头的悲鸣,“艾伦啊,艾伦啊,艾伦啊,我的天啊!上帝啊!防御系统完全瘫痪,爱丽丝回廊被袭,白衣人闯进了‘门’。我的艾伦,这是怎么(个)事态?到底是什么人才能破坏最高级别的防御系统,连‘门’都能进。我敢担保,我没有听到任何提示,没有!”

“冷静点教授,把监控调出来,我需要完整的。”艾伦淡淡的说道,完全无视了另一边乱成麻的氛围,“顺便,我要立刻添加‘星降计划’的名单,就是昨天晚上我发过去的邮件。”

教授忽然冷静了下来,点了点头,“哦,那个我收到了。不,不是...”他又习惯性地挠了挠头,然后摊手说道:“艾伦啊,我是想说,我们在一夜之间损失了一个亿。”

“是你,教授,损失一个亿的那个人是你。”艾伦非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,对教授的话进行修正。也不知道为什么教授总是把艾伦当作自己人,他总是对艾伦称呼“我们”。

“是、是我,不不不,我是说,我们不够资金维持活动了,光是修理整个防御系统的耗资,就能让我瘪成肉干。”教授说着,摸了摸自己突起的肚皮。

“教授,我认为你身上的肥肉,无论切多少都不够补偿耗资。”艾伦保持着微笑,双手合十撑在了悬椅的两侧把手上,像个谈话的商人,“我想教授,你应该更需要的是成果才对。”

“不行!”教授激动地一拍桌子,“咚”的一声,顿时像极了愤怒得颤抖的大猩猩,鼻孔里喷出了粗气,“这样违反约定!我不允许!也不准你暴露!”

“那教授,你可以瘪成肉干了。”艾伦露出了小恶魔的笑。

“你!”教授气得粗气加重了,“这不可能!”教授气得满脸通红,说不出话来。

“教授,并不是至今为止的研究才是成果,有新的东西加进来了。”艾伦换了个神情,肃然地说道,“昨天夜里,有人从中国特区消失了,而在同一个地方,冒出了一个彼岸人,就在超级巨塔上。”

“什么!”教授脸上的红潮褪去,打了个机灵,迅速操纵着他眼前的界面,“这!”他愣了愣,“太神奇了!”

“这个‘成果’足够了吗?”艾伦再次露出了小恶魔般的奸笑,他知道,条件达成了。

“足!肯定足!”教授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,肥硕的身形也跟着上下起伏,“这个案件就交给你了,艾伦。为了我们的未来,哦耶~”

“就这么说定了,我一会儿会来研究所。”

没有再搭理突然脱线而载歌载舞的教授,艾伦切断了联系,开始为外出而回房做准备。自行换了一套平常的休闲服装,艾伦借着悬椅下了楼,和李青鸾吃完了早餐,耐心地等待青鸾打扮后,在青鸾的推动下,出了别墅。

然而无论是推着悬椅的文雅少女——李青鸾,还是坐在悬椅上被推着走的艾伦,他们都愣在了别墅的大门前。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流着泪的女孩,以及跟在她身后的四五个神态悲凉的少年少女。而女孩看到艾伦他们出来后,擦了擦眼泪,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,将两张叠在一起的纸举到了艾伦的面前,其他人也是一样的,将两张叠在一起的纸张举了起来。每一张纸上,都签上了姓名,盖上了手印。他们那每一张紧绷的面孔,都写满了决意,仿佛在对着艾伦下着生死决斗的挑战书。

艾伦其实已经料到了他们的出现,却没看懂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。

“怎么了?发生了什么?”艾伦担忧地问。

“姐姐...”为首的女孩绝望地低着头,声音沙哑无比,“姐姐她醒不来了,医生说她没有了灵魂,只剩下躯体。”

“没有了灵魂?”艾伦不解。

“医生也会说这种不科学的话吗?”李青鸾瞪大了眼睛,非常细声地自言自语。

“看来事态刻不容缓了,一下就成了两个人。”艾伦哀痛地摇了摇头,然后抬起头,气质昂扬地说道,“跟我来吧,去V-X研究会所,我们得寻找问题的根源。”艾伦顿了顿,郑重地说道:“去伊斯卡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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